與神華爾滋

當世界如此時(基風綠)下


※　　涼南涼前提
※　　雙結局
　　




　　烏黑的美麗看透世界，他看見那個蹲在地上、姿勢相當不優雅的那個人，扯著笑容看著他。
　　果然。
　　終究還是出現了。
　　他看著他緩慢的張開嘴，手指頭對準他自己的胸口。
　　龍次，果然還是要我嘛──

　　風丸嗚了一聲，整夜趴著實在是不舒服，外頭的鳥鳴取代了平時的鬧鐘，床上本該熟睡的人已經站到他身邊，擋住了溫暖陽光，他卻覺得在那雙黑色瞳孔注視下有著刺骨的寒冷。
　　他聽見他，輕輕的道：「早，安啊──風丸──」
　　那語氣太冷。太直。太淡。他下意識看著他。
　　「怎麼那表情，看見我不是應該更加──」「綠川」歪頭想一想：「應該說、是厭惡吧？不過，你們地球人有句話這麼說的：『士別三日、刮目相看』，龍次大概在你們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吧？嗯？」
　　於是風丸知道了。「REZE？！」
　　REZE笑了。「嗯，就是這語氣，聽聽你們多討厭我？」
　　不、那不是討厭的問題……重點是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，他看著他，一樣散落的綠色頭髮，他幫他換下的自己的衣服，黑色的漂亮眼睛，小麥色的肌膚……「不、」
　　REZE嗯了聲，像是詢問。
　　「對我來說、不管是REZE還是龍次──都可以。」他笑了。像是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。「就像你知道我對龍次說過什麼，龍次現在也知道我在說什麼，是嗎？」
　　REZE低頭思考了一下。「這麼說似乎也對──等等，我要問的不是這個。」
　　他定睛看著不明所以的風丸，「喂，你喜歡的，是我吧？」


　　他今天有點睡遲了。基山浩人揉著自己總是捲翹的紅髮，緩慢的走下樓梯，卻被樓下的聲音吸引注意，接著他幾乎用奔跑的衝向客廳，坐在椅子上的綠川看著他，吃吃笑：「啊，古……浩人，早安啊。」
　　「龍次！」他快步走向他，「你們剛剛說，搬出去是怎麼回事？！」
　　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，他最熟悉的嗓音和瞳子姊姊討論的內容卻讓他震驚，龍次，要離開他嗎？！
　　「嗯，俗話說小別……不，這句好像不適用在這裡。」綠川可愛的眨眨眼：「反正，時間到了就會回來的。」
　　「不──」「浩人，我把醬油弄倒了，進來幫我擦。」從餐廳探出頭來，南雲晴矢要把基山號人請走的意圖相當明顯，擦個桌子還需要特別拜託人哪？「基山浩人？」




　　『晴矢？』拿著碗，嘴裡咬著筷子的南雲晴矢將腳抬了起來橫跨樓梯，剛好擋住他的去路，頭上亮著大字寫著擋路中。
　　『你不覺得這時候追出去不會比較好嗎？』南雲晴矢瞥了他一眼：『你們哪一個都需要冷靜。』接著他把腳放下來，屁股一轉直接坐在樓梯上，喀起飯來了，『要說什麼嗎？』
　　『……我不知道，我喜歡円堂。』
　　『我和那傢伙不熟，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……我，一直以為我喜歡龍次。』
　　『我也一直這樣以為，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……看到龍次哭……我真的很難過……』
　　『又不是你哭，難過什麼？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我，覺得円堂君很溫暖，那就是……媽媽的感覺吧？』
　　『我不缺爹娘很久了，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……我不想讓其他人碰我的龍次……』
　　『喔，獨占欲嘛。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我和龍次說隊長、是因為我想和他分享我今天做了什麼……』
　　『交流感情？很好啊。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今天早上不是不理龍次……我不會處理……去找了老師、回來後他已經不在了……』
　　『你坎坷，神都不幫你。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午餐……我在鬼道和豪炎寺便當裡看見龍次喜歡吃的菜……我想讓円堂君幫我汙幾塊來的……』
　　『你還是老樣子很沒水準欸。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……等我找到他的時候……他竟然在跟風丸君互餵我做給他的午餐……』
　　『哇靠，你沒水準傳染給龍次了？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我今天，和円堂去挑了衣服……因為、龍次生日快到了……我不知道我該找誰……』
　　『啊，我差點忘記……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龍次傳給我他跟風丸的照片……還跑出去玩……』
　　『嗯，報復你啊蠢貨。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風丸君還接了我打給龍次的電話……說龍次在睡覺……』
　　『睡覺？！等等等……算了，下一個問題。』　
　　『龍次的皮夾裡有他們的大頭照……他們跑去看情侶套票……』
　　『嗯？看什麼？』
　　『ＥＴ特攝片……』
　　『得了吧，這樣哪有約會氣氛！下一個問題。』
　　『我真的……好想龍次……我也想跟他拍大頭照……我也想跟他去看情侶套票……』
　　『你的重點是不是擺錯了？！』
　　『龍次……我真的喜歡龍次……是我不對、我不該和円堂君太好的……』
　　搔搔頭，看著說到哭出來的基山浩人，他也嚥不下剩下的幾口飯了。
　　『這樣就好啦，你已經搞定了。』摸摸基山的頭：『現在就先讓綠川自己冷靜點吧，嗯？』
　　『龍次……龍次……』
　　『夠囉！你的鼻涕給我擦乾淨！』
　　『我不知道怎麼辦……』
　　『……你真的沒在聽我講話，對吧？！』
　　『晴矢……我想我的龍次啦啦啦啦啦…………』




　　基山浩人咬著吐司，眼睛含淚的模樣讓涼野風介倒盡胃口。
　　「這傢伙是怎樣？」
　　「沒啊，情人正大光明紅杏出牆……涼野風介，再把紅蘿蔔挑掉你就死定了！」
　　擱下筷子，他看著眼前甜蜜蜜的兩人……好心酸……「問你們問題。」
　　「衝啥？」「幹麻？」
　　「……你們都是怎麼談戀愛的？」


　　早上第二堂課，外面的雨還嘻哩嘩啦的，所以早上的社團也被迫暫停，REZE意外是個認真上課的好寶寶，風丸如是想。
　　「看什麼？」傳來的紙條上言簡意賅。
　　他搖搖頭，把紙條收回抽屜，乖乖開始上課起來。
　　
　　他向母親說明龍次要來家裡住一段時間的時候，母親看起來很高興，因為父親常常因為出差不在家，家裡剩下的兩個人，不是不寂寞的。這時候綠川的出現似乎讓媽媽覺得兒子有人陪伴，同是踢足球的好夥伴，這樣很好。
　　只可惜現在客房都還沒整理出來，他只好多準備一套棉被，舖在地上委屈一下自己……後來REZE說龍次抗議，所以改成輪流睡地上。
　　嘿。
　　不論是REZE還是龍次。
　　只要知道，他喜歡龍次就好了。
　　

　　午餐並不是特別好吃，悶熱卻濕答答的天氣讓人心煩氣躁，他們的午餐是今天順路去便利商店買的，REZE不算挑食，什麼都吃，和對於蔬菜過敏的龍次不太一樣。
　　「龍次。」
　　他聽到了。那種低低的呼喊。
　　他抬起頭：「怎麼了嗎，浩人？」
　　「午餐。」出現在窗外的基山，不顧風丸尖銳的視線，伸手將便當放在他桌上，「我想，很多事情，都得慢慢來才行。」他笑：「那麼，我先走了。午餐愉快。」
　　「啊……嗯……」聲音啞啞的，連目送他離去都辦不到，風丸知道他是誰，他翻了便當：「龍次，吃飯吧。」
　　「……好。」
　　
　
　　結果下午還是下雨了。
　　練習暫停的結果是鬱悶的隊長和旁邊安慰他的兩人，REZE看到的時候只是聳聳肩，厭惡的情緒曝露又被龍次拉回去，無所謂，負面的情許一向都是由他來承擔，他戳戳心臟，隔絕掉耳邊淡淡的哭聲。
　　風丸牽起他的手，雨中漫步？地球人有句話……哪句？心裡頭的雜亂讓他無力，那種感覺很差……可是他竟然無力反抗。
　　基山看見了他們。然後也看了看他們交疊的雙手，沒有說話，只是點點頭，轉身離去。
　　為什麼不阻止他和風丸……龍次，不要吵。
　　REZE看著基山浩人的背影，哼了幾聲。
　　心裡的抽痛，是龍次的，不是他的。
　　不是REZE。


　　夜晚的餐桌香氣四逸，難得大顯身手的風丸母親非常開心的不斷給綠川挾菜，連風丸都忍不住吐嘈到底誰才是她的小孩？
　　風丸母親哈哈笑著，不客氣的往自家兒子的頭巴了一下，繼續給有些傻住的綠川上菜。「別在意、別在意，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……」
　　不、他在意的不是風丸說的話……自己的碗已經超過最大極限，再疊菜上來會顛的啊伯母！！
　　
　　「吃的……還不錯吧……」風丸有些好笑的看著躺在地上頭發昏的綠川，他不知道是REZE還是龍次，只是單純覺得眼前這個人，真的是很可愛。
　　「俗話說貪心不足蛇吞象………」所以他給飯吞了啊！！揉揉撐脹的肚子，他聽見手機鈴響了起來，是簡訊。
　　風丸已經關上燈了。「早些睡。」
　　綠川看著他，闔上了手機蓋，REZE自顧自的動起身體來，他爬上床，看著已經躺好的風丸。「跟你睡。」
　　「啊？」有些愣愣的，可是眼前的人再認真不過，他納納的伸出手，拍拍了REZE的背。「快點睡吧。」
　　五分鐘後，耳邊傳來淡而沉穩的吐息聲，REZE睡了，龍次轉過身，看著抱著他睡著的風丸。
　　眼睫毛很長、皮膚比他白……這樣的他，怎麼會喜歡上綠川龍次？
　　吶，風丸。
　　這種安心感、是只有你能給的呢……

　　「為什麼不睡？」
　　「吵醒你了？」
　　「龍次？」
　　「對不起。」他擁抱了眼前的溫暖。

　　「我只是覺得，有你喜歡我，我很幸福。」




風丸ENDINGww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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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世界如此時(基風綠)下




　　吶，龍次。
　　我真的、好忌妒你和風丸唷。

　　陽光育幼院的燈光現在是如同宿舍般的存在，一樓建給小時候的他們，像是托兒所的設施已經拉上鐵捲門，留下旁邊的門時給人上二樓以上的，前面有個小階梯，他永遠記得。




　　奔跑的孩童們揮灑的汗水，絲毫不浪費今天過高的氣溫和好天氣，瞳子顧著一個另一個就跑來掀她裙子……下場是被她轟了腦勺一拳。
　　很熱，連最愛的足球都踢不起來了，他天生就白的皮膚現在變得淡淡的膚色，嗚……瞳子姊姊說過，想吐的話要跟她講……他沒力氣走了。
　　其實他們剛剛在玩躲貓貓的，可是，為什麼沒人發現他呢？他就在前門啊……好熱？
　　『浩人？』柔柔軟軟的，他撐開眼睛，迷濛間那顯眼的抹茶色甩動著，黑色的眼睛睜著好奇看他：『你不舒服嗎？』
　　找到他的人。
　　是龍次。




　　只有你了。
　　我真正喜歡的，真的只有你。
　　他坐了下去，兩隻腳攤著，看著微雨，今天天空，沒有星星。
　　他從口袋中拔出了手機，電池只剩百分之十……撐不了幾分鐘吧？
　　基山浩人，發送了分手後第一封簡訊。


　　風丸抱著懷裡的人，嘆氣。
　　「龍次……你有話想說，是嗎？」
　　那顆埋在他胸上的頭悶悶的。
　　「我真的、真的也很喜歡風丸……可是、我忘不了……」斷斷續續的抽泣，胸前大概已經染濕了一大片，他慢慢拍著他的背。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
　　「外面下著雨，記得帶傘。」他，終究放開手了。
　　懷裡的人跳了起來，什麼都沒拿，終於，還是走了。
　　他起身，看著綠川的手機。
　　
　　「我，等你。　　　　浩人」


　　基山吐出氣，天氣有點變冷了，幾點了？他打開手機，鈴鈴的警示沒電，已經十二點多了……上面的陽光育幼院吵雜的聲音停了下來，大概都去睡覺了吧？
　　沒關係，他繼續等。
　　「你這個大白痴！」
　　他抬起眼。
　　黑色的眼睛畜了淚水。
　　「你又哭了……龍次……」他張開手，綠川咬咬牙，憎恨自己的懦弱，他丟下傘，投入懷抱：「你這個白痴！笨蛋！大渾球！」
　　「關於這個，我有好多話想說……可是我不敢現在說。」基山浩人笑：「謝謝你，願意回來。」
　　「不回來留你這個白痴在外面發蠢啊！」捶了基山胸膛，綠川抬頭：「我警告你，現在我是REZE！」　
　　基山浩人歪頭想一想：「沒關係，都是你。」
　　「什麼叫都是我！」
　　「正面的龍次、負面的REZE，都是你。你就是你啊，綠川龍次……」
　　世界上根本沒有REZE這個人格。REZE只不過是他心中的黑暗。
　　「其實，我很害怕。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來。」基山抱緊他，牽住了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，感覺著好久不見的溫暖，然後笑了：「可是，你回來了。這代表，我還是可以喜歡你，可以和你在一起，可以繼續吃你和風丸的醋……是嗎、龍次？」

　
　　餐廳的燈開了小小的、橘紅色的溫暖光線，綠川喝著基山泡給他的熱牛奶，邊聽。
　 　聽，他對隊長，只是有種看見媽媽的溫暖；他和他說隊長，是因為他和隊長一班，也只能說隊長；昨天早上，他不會處理所以去找保健室老師幫忙；中午，看見他 喜歡吃的牛肉，想要隊長幫他弄幾塊來；下午，是想去買……保密，因為不指望晴矢和風介，剩下來的唯一人選，只剩下隊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、龍次……我真的喜 歡你……我只是、只是想跟你分享這些事而已……你不要生氣好不好……龍次……我以後、不會再和你說円堂的事了……龍次……
　　他擱下杯子。
　　眼前的人已經說到哭出來，龍次嘆氣，接著，他伸手抱緊他。

　　「浩人，我回來了……」
　　「歡迎回來，龍次……」

　　※

　　隔天天氣很好。
　　兩個人的眼睛都有點紅腫，他們相視一笑，昨天晚上他們緊緊抱住彼此，第一次感受彼此溫暖入睡。
　　瞳子看著搬出家不到一天又回家的龍次，說了句歡迎回家，南雲晴矢和涼野風介說了早安。
　　他打了電話給風丸，他牽著基山的手。「對……麻煩你幫我把包包帶到學校……制服我這裡還有……好，不好意思……」
　　掛上電話後他們享用早餐，出門時基山和他十指緊扣。
　　他們在校門口遇上了風丸，風丸遞給綠川包包，在他們兩人身上看來看去的，接著笑，抓住了龍次另一隻手。
　　「風丸君，你那隻手在幹什麼呢？」基山笑。
　　「哎呀。我不是說過我不會放手嘛，基山君？」風丸也笑，然後對著綠川龍次眨眨眼睛。
　
　　「……這都無所謂，上課鐘打了，你們還要繼續卡在校門口給人家看笑話嗎？」




基山ENDINGwww